纯属杜撰声明


五蕴皆空
The śūnya

2023-03-29|分级 NC-17|字数 26164|进度 8/8

249.E
他是谁
All卫国平、陈江河/卫国平、聂小雨/卫国平、聂宝华/卫国平、顾开岩/卫国平、汤志远/卫国平、赵刚/卫国平
原作向、ABO


Beta! 卫国平。章节标题含出场角色名




山回路转不见君

卫国平第一次上床是和一个陌生男人。

宁江春夏多雨,1988年尤其多。然而宁江人从未像现在那样恐惧下雨,因为雨夜中降临了一个残忍的恶魔。卫国平的恐惧比一般人来得迟些,他不怕尸体,要不也不能从保卫科借调去刑侦;他也不怕孤身和犯罪分子搏斗,横竖只有一条命,谁豁得出去谁赢。

直到他抱着陈山河的尸体,暴雨浇注在他们头顶,浓艳的鲜血被冲得淡薄,卫国平才发现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怕。事实上有些东西他怕到甚至不敢想,此时此刻却在面前赤裸裸地发生。他向所有人一遍遍重复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向做笔录的警察,向他师父,陈浩瀚从房间里冲出来对他拳打脚踢,卫国平恍若未觉,只是呆呆地站着。师父紧紧抱住尖叫着哭喊的男孩,短短几天,他原本红润的脸已经萎顿僵硬到老态龙钟。卫国平沉默地转身出门,看到聂小雨在转角处等他。这是唯一一个卫国平不必解释的人,可他仍然不知道如何面对,只好扯动嘴角露出一个难以辨认的惨笑。

卫国平的神经衰弱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最明显的症状是失眠,正常的睡眠仿佛和陈山河一起离开了他,卫国平整夜地睡不着觉,只有凌晨累极时可以浅寐一会儿。宁江的雨季仍未结束,夜里细雨拂窗,犹如愁云的泣声。然而那天后卫国平再没流过眼泪,甚至以超出上级预期的速度返岗,用百倍的热情重新投入八八案的侦破工作。他天生有适合刑警工作的充沛精力与胆大心细,而且最重要的,他有满腔的仇恨,他会不死不休。

领导私下里找过他,小卫,你很有前途,不只在八八案这一个案子,你可以成为宁江刑警的中坚力量。卫国平早就剪掉了之前孩子气的刘海,此刻摸着自己的毛寸不做声地点头。他的转岗办得很顺利,几乎再没人提起往昔“保卫科双雄”的笑话,因为卫国平不再是那个问着蠢问题的新兵蛋子。而双雄的另外一个再没有从雨季里走出。

 

为了入睡,卫国平开始喝酒。起初还有些作用,后来他发现自己的酒量增长得该死的快,只好一次比一次喝得更烈更多。某天他在自己的呕吐物旁边醒来,发现他昨晚毫无知觉地把客厅吐得琳琅满目,并且就这么在地板上睡过了后半夜。卫晓霞怯怯地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很担忧,又似乎有点怕,轻声叫他,哥。

自那天起卫国平不再酗酒。但借酒浇愁是人们从古至今难以抗拒的魔法,他仍然会喝,只是不在家里。城市的神经末梢总有许多像他一样急着灌醉自己的人,他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地方。那里常常充斥着烟味、酒味、混乱的信息素,好在他是Beta,只用喝自己的。

偶尔有人送酒给他,服务生端上来,杯底压着桌号。他有时会看过去,男女都有,多数含着暧昧的笑容,但卫国平只觉得无聊。那个男人也是其中之一,送了一杯花里胡哨没什么味道的鸡尾酒,卫国平恹恹划过去一眼,在昏暗灯光中看到太熟悉的一个身影。

或许他是真的醉了,所以才在明知不可能的情况下鬼使神差地低下头,抿了一口吸管。

 

卫国平被掀翻在小旅馆的床上,一瞬间感到天旋地转。有双手在脱他的衣服,还有一个沉沉的脑袋埋在他肩窝里狠命地嗅。男人的声音闷在他颈侧:“你是Beta……挺好,不会怀孕。我一会能不能不带套?”

卫国平盯着天花板上雾蒙蒙的灯泡,说,可以。男人亢奋地舔他耳后细嫩的皮肤,沿着下颌湿热地吻过来。卫国平不太想看到他那张与陈山河没有半点关系的脸,扭着头躲开,摸索着解男人的腰带,指尖蹭到半勃的一根。男人急色地在他手里蹭,手伸到卫国平的裤子里应付地撸了一把便往后直奔正题,中指嵌进那道还没有完全打开的缝里。

卫国平哼了一声,那感觉很怪,有点疼又有点爽。他钳住男人的手腕:“你干嘛?”

男人的手指还在动,在穴口反复地划,引出一点隐秘的湿意。他没理睬卫国平的质问,脑袋埋在胸口吮得啧啧有声,另一只手从腰侧滑下去,放肆地抓揉他的屁股。Beta天生两套生殖系统,但卫国平从没试过另一边,更不要说是被别人这么玩弄。他钳着男人的手渐渐松了,昏沉间阴茎也缓缓硬起来,通红地歪在小腹上。

男人汗津津地直起身,把卫国平的双腿架到两边。很羞耻的姿势,卫国平忍不住伸手要捂,男人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你自己来?”他说着,把套子里的润滑油挤出来,淋漓地滴在卫国平的穴口。卫国平有点懵了,他没来过,凭本能往里面塞进一根手指,进到一半就停下了,感觉四面八方的软肉死死地将他绞紧。男人跪在床上对着他的穴打手枪,他的信息素已经充斥整个房间,浓到连卫国平都闻得一清二楚,和陈山河的一点也不一样。

“大哥,你在做什么?”男人似乎有些好笑,“你这么慢腾腾的,今晚还干不干了?”

卫国平脸一沉,刚想说不干就不干,男人便贴过来,低下头,把自己的手指也挤进去。他很快就知道了卫国平停下来的原因,几乎惊异地仰起脸:“你……是个雏儿啊?”

卫国平倚靠在床头,懒洋洋地,用男人的话回敬他:“废话这么多,你还干不干了?”

男人咧开嘴笑了。“当然,”他的手指粗鲁地在里面转过半圈,卫国平立时哆嗦了一下。“——哥哥今晚好好给你开开荤。”

 

男人插进来的时候果然没戴套。皮肉间的摩擦远比硅胶制品粗粝,卫国平被顶得一窒,瞬间简直如死了一回。男人爽得不停骂脏话,两手掐着卫国平的膝弯凶猛地进出,腰胯撞在他臀肉上啪啪作响。渐渐地,煎熬卫国平的疼痛中混入了其它东西,他半眯着眼睛呻吟出声,穴口不由自主地跟着男人操干的节奏收缩,一股股地挤出浑浊的粘液。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其它一切情感,他的愧疚、愤怒、迷茫和不甘,包括他的仇恨,只有快感完全地主宰着他,在一个只有身形与陈山河八分相似的陌生人面前。

其实卫国平也不知道他对陈山河是什么感情。他了解他、倚仗他,可是在他想明白答案之前陈山河就离开了他,于是他至今也不懂那是不是爱。男人在高潮中狂乱地要吻,卫国平便伸手将他抱住,感觉到那吻落在肩膀上,像雨水一样凉,鲜血一样湿。男人没有成结,然而卫国平还是被他漫长的射精折磨得很不好受,射过两次的性器软软垂着。他抱着这个陌生人,或许是被操得全身都湿淋淋的,他迟来的泪水也终于跟着漫出来。

男人大概是刚射完,有余裕照顾他,问:疼?还是爽的?

卫国平没有说话,沉默地伸出手摸索男人软下去的东西。男人自动将答案理解为后者,既炫耀又自满地抓住他的手:妈的,挨操上瘾了是吧?

卫国平没管他,手上来回捋动着,虽然穴口还在一张一合地往外流,眼泪也挂在睫毛上,声音却已经平稳下来,几乎挑衅地说:有本事就干死我。

他深谙如何刺激一个精虫上脑的Alpha,于是如愿以偿地被男人翻来覆去教训了半宿,最后整个人软成烂泥般睡着了。这次他没有做噩梦,也没有惊醒,睡得很沉。醒来时屋里空空荡荡,窗帘被微风吹动一角,漏进一线明晃晃的阳光。

卫国平一瘸一拐地简单冲了个澡,感觉自己好像死了一次又活了一次。镜子里的脸瘦削锋利,眼尾长长下垂,缀着一种悄无声息的疲倦。临走前他没忘记拿走桌子上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走到门口时已经撕成了碎片,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后来卫国平又和很多人上过床,但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


刚柔

1996年,宁江。

赵刚捂着被开了瓢的脑袋,在血红色的视野中看见卫国平一行人从楼梯口踱上来,还以为出现了幻觉。卫国平穿着他标志性的一身,皮夹克裹灰色高领毛衣,拉链也不拉,臭着个脸,架势活像带着一帮人来砸场子的。事实上他也确实是,那几个条子赶小鸡似的把人都赶到楼下,唯独留下了赵刚。他在心里迅速过了一遍最近的事,觉得没露什么马脚,腰杆便无形中稍微挺直了些。

他搭上聂宝华之后认识的这位卫警官,听说和小聂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又是搞刑侦的,脾气很大,没事最好避着点,毕竟还要在宁江做生意。那时候卫国平甚至还没当上队长。赵刚对这类告诫嗤之以鼻,心想不就是个吃大锅饭的条子,和小聂总也是八字没一撇,直到有一次亲眼看着他大摇大摆进了聂宝华办公室才后知后觉品出点不同来。那种不同带着隐秘的心照不宣,关于赵刚在金沙听到的另一种流言。

也是搭上聂宝华之后,他开始经营娱乐场所,接手了一些当地酒吧,其中就包括金沙。因为他自己也爱喝,酒后和店里的人一来二去地八卦,真真假假地听闻了不少秘辛,这个流言便是其中之一。流言内容,简而言之,卫国平是破鞋。

赵刚嘴里的酒喷了半米远,接着哈哈大笑:就他?那个欠揍样儿,你硬得起来?

说话的人不置可否,狠狠吸了口烟:前两年他经常来,熟客都知道的。那时候没几个人认识他,更不晓得他是条子。据说他在床上什么都玩……

赵刚啐了一口,恶狠狠地:你他妈的,不会也跟他搞过吧?

那倒没有,那时候我还没来这儿,要不怎么也得尝尝啊!那人挤挤眼睛,做了个下流手势:看看条子那个洞是不是也不一般!

赵刚假装被恶心得干呕,一群人便跟着笑,又呼喝着举起杯子碰到一起,刚才的话题便和着酒液吞了下去。

 

此时此刻赵刚低头哈腰地坐在沙发上,视野里是卫国平裤脚下面露出来的一截脚踝。深色袜子包得很严实,但确实是细,小腿瘦长,膝盖骨伶仃地突出来。大腿倒是有点肉,鼓出一道勉强丰润的弧形;腰胯则绷得极紧,褶皱中间……

卫国平打断了他。“哎,”那纤瘦的小腿提起来踹了他一脚,力道倒是不因此打任何折扣,“说话啊,往哪儿看呢?”

赵刚猛地抬起头。卫国平两手插兜,好整以暇地岔着腿坐在茶几上,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赵刚几乎有点结巴:“什、什么?”

“虎子啊,”卫国平看起来很勉强地在维持着耐心,“想了这么半天想出什么没有?”

卫国平是Beta,按理说不会散发任何信息素。然而赵刚分明闻到了,或许只是他衣服上那股风尘仆仆的旧皮革味道,但足以令赵刚大脑充血,甚至连正在流血的伤口都不那么疼了。蓦地,他想起那句话:据说他在床上什么都玩……

卫国平看赵刚沉默,还以为他打算负隅顽抗,啧了一声就要起身下楼押人。没想到赵刚一把抓住他的腿,颤巍巍道:“等……卫队,等等。”

卫国平叹了口气,和这类人交流真是费他老大的劲:“想明白了就快点说。”

“我可以说,但我这么做也要冒很大风险……卫队得给我点好处吧?”

卫国平像是被他逗笑了,眉目一动,终于不再是那副被人欠了八百万的表情:“你胆子大了啊赵刚,跟我谈条件。”他弯下腰,两手搭在膝盖上直盯着他,那是一双见过太多死亡和罪孽的眼睛,令赵刚在一瞬间不自觉地颤栗。卫国平道:“我今儿心情还可以,允许你说来听听。”

赵刚条件反射地空咽了一下。他还握着卫国平的小腿,此时情不自禁地一寸寸向上摸去。手心里是牛仔布的粗糙触感,然而他仿佛摸到了其下光滑的皮肉,在他的指腹下柔软地凹陷。靠近大腿根的地方甚至能从指缝溢出来,那里的嫩肉磨多了会可怜地泛红……Beta的穴没什么水但是很紧,他会把他干得合不拢,干得像Omega一样湿……他近乎贪婪地猥亵和意淫这个自己曾经不屑一顾的条子,感到下面硬得发疼,直到有什么冷硬的东西拍了拍他的脸。

是枪。卫国平虚虚握着,好像拿的只是一卷旧报纸。他略显无语地看着赵刚:“醒醒,醒醒!冲谁发情呢?收收你那味儿。”

赵刚意识到他的信息素竟然已经散出去了。他讪笑两声:“卫队——”

卫国平懒得听他解释,把枪别回后腰:“给知道虎子位置的人打电话。”然后,虽然还是很不耐烦,他补充道:“会给你好处的。”

 

赵刚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意思是,他虽然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他拨了电话,为了让卫国平也能听见还往前捧了捧。卫国平掀起眼皮撩了他一眼,对面已经接通了,于是他用口型说,跪下。

赵刚不明所以,但感觉自己的膝盖从没这么软过。他跪在卫国平脚下,鼓囊囊的一包丑陋地顶起,而他的腺体仿佛坏掉的水龙头一般,被一个Beta勾得信息素汩汩流出。卫国平示意他说话,他就说话。接着,卫国平抬起脚踩在了他裤裆中间。

他差点就要叫出来,顾忌着电话另一端艰难地忍了回去。卫国平却毫不体贴地用鞋底碾压着Alpha紧箍在裤子里的阴茎,好像只是想踩灭一支顽固的香烟。赵刚忍得青筋直蹦,简直想直接强了他:虽然卫国平训练有素,可到底是个Beta,他完全可以用蛮力——然后他忽然感觉到卫国平停了动作。他像吃不到食的狗一样追着抬起头,看见卫国平冷着脸说,问啊,问她人在哪。

于是他乖乖转述。所以说,他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不知道他为什么愿意冲卫国平下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踩得这么疼却又一直硬着。电话已经挂断了,卫国平有一搭没一搭地用鞋面和鞋尖蹭他的睾丸,赵刚昏头昏脑地抓着那支纤细的脚踝,拱着腰一个劲地乱顶,整个房间只能听到他一个人野兽般的喘息声。卫国平沉默着,甚至有点心不在焉,但赵刚没来由地觉得他应该湿透了。

他连裤子都没解就直接射了出来。卫国平收起脚,低头看了看鞋子确定没有弄脏,接着站起身掸了掸衣服。

赵刚意犹未尽道:“卫队,熟练得很呐。”

卫国平不为所动,视线在他凌乱的裤子上转了一圈,慢悠悠道:“我也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这种。”仍嫌不够似的,他说,“不过我确实很会训狗。”

令人昏聩的快感逐渐冷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屈辱缓缓浮上来。赵刚咬牙切齿地盯着卫国平的背影,宽肩窄腰,一双刚刚被他捉在手中的长腿。卫国平收拾妥当,头也不回道:“我现在去美高美,人跑了算你的。”

一瞬间,被人开瓢、被警队扫了场子、被卫国平呼来喝去还跪在他脚底下被踩射的种种愤怒一股脑涌上来,头上的伤口似乎又裂了,血顺着鬓角流下,但赵刚仿佛感觉不到一样声嘶力竭地冲那个背影怒吼:“你他妈装什么装,我都听说了,你卫国平就是个婊子!”

卫国平终于停下脚步,回过头,诧异地扬起一边眉毛。今天真是挺稀奇的,好好地办着案子,不仅要为了线索安抚莫名发情的神经病Alpha,现在连这种话都骂出来了。但他懒得辩驳,反正被骂得也不少,不差这一个;而且,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没说错。

于是他近乎快乐地讥讽道:“那也不是你的。”言罢抬手甩开塑料门帘,扬长而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

理论上来讲,赵刚耳听为虚的多,唯一眼见为实的一项是看到卫国平自由出入聂宝华办公室,但那其实并没什么稀罕的。毕竟卫国平和聂家兄妹打小在同一个院儿里长大,上学放学、踢球打弹珠、菜市场里买个菜,左右都绕不过去,熟得像一个人的两只手。虽然没有和陈山河那么要好——卫国平和后者是一起打过野架的关系,聂宝华从不打架,更不要说他那个娇骨朵儿似的妹妹——但也称得上是知根知底,时不时还串个门吃个饭什么的。

陈山河牺牲后没多久,国企改制,电机厂逐渐维持不住旧日的繁华熙攘,效益一路走低,聂宝华车间主任的工资愈难填补聂父聂母求医问药的开销,更别说还有个仍在读书的聂小雨。聂宝华因此辞了职,有人说他下海经商去了,但没人说得清楚究竟做的什么生意;也有人说他干的压根不是白道。聂家就这么消失了两年多,再次出现是兄妹俩回来给聂父聂母修墓立碑,而聂宝华摇身一变,成了宝华集团的董事长。

聂宝华订了当地最豪华的酒店要请卫国平吃饭,西装革履,发型用啫喱定住,完全看不出他曾经的困顿样子。聂小雨烫了头发,化着淡妆,光彩夺目地站在聂宝华身边,雀跃而期待地望着卫国平。

卫国平清楚他和聂宝华并非一路人,所谓发小交情早晚被时间冲淡:聂老板平步青云,他继续摸爬滚打,如同一棵树上逆向生长的两枝。但他还是去了,时移世易,他身边的旧识越来越少,因此格外珍惜剩下的几个;更何况他很难拒绝聂小雨。他们是同一个灾难中唯二的两个幸存者。

他本来以为一切就到此为止,然而没想到的是聂小雨开始殷勤地追着他跑——用一种在那个年代堪称奢华的方式,开四个轮的汽车。她自己有驾照,但有时是一个男的替她开,以卫国平的经验和眼力,那男人裤腰里别的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与此同时宝华集团的势力在宁江肆意扩张,卫国平发现他办案子的时候竟然很难绕得开那个衣冠楚楚的哥哥。而聂宝华显然比聂小雨要沉得住气,他选择等着卫国平来找他。

 

卫国平脸朝下被按在桌子上,董事长办公室的高级红木桌。其实卫国平并不认识那是什么木头,但看起来就很贵,光滑坚硬,硌得他锁骨生疼,只好用手撑起来一些。他下面也疼,聂宝华扩张得很潦草,两根手指刚勉强吃下的时候就往里进第三根,疼得卫国平大叫一声,哑着嗓子骂:“你他丫的技术是真烂……”

聂宝华用空着的手扇了他屁股一掌作为回答,接着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始按揉他发育不全的小小阴蒂,上来便又快又狠,合着穴里手指抠挖的节奏逼得卫国平很快抖起腰来。他不知道聂宝华今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按照他们的约定,每次卫国平射出来就算交易结束,因此聂宝华一般不会在他被操得昏过去之前让他高潮——果然聂宝华堪堪在那一线边缘停下动作,泄愤似地又往卫国平屁股上抽了一巴掌。

卫国平额头抵着桌面大口呼吸,虽然没射但腿已经软了,微微发着抖。聂宝华鼓胀的龟头贴上来,被尚未合拢的穴口柔软地吮住。卫国平躲了一下,然而被卡在聂宝华与桌沿之间无处可躲,只好开口道:“……戴套。”

聂宝华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说了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卫国平,我还没嫌你脏呢,轮得到你来嫌我?”

卫国平发茬短,为了减轻疼痛努力地向后折起腰,肩胛骨脆弱地张开,垂着眼嘶嘶吸气:“聂总的情人多如牛毛,我哪比得上……”

聂宝华不想听他说话,掐着他后颈把他按下去,下体一寸寸插进那个温暖紧窒的洞。要他说卫国平下面这个洞比上面好得多,诚实而直白,甫一吃进便眷恋地裹紧了他。“卫警官真是谦虚了,”他开始缓慢地进出,手沿着卫国平腰胯往下,摸到他未经照料的那根东西已经直挺挺地戳着。“我也是才听说,你在金沙可是颇有艳名啊!”

卫国平好像想说什么,张嘴却含进了聂宝华的两根手指,舌头被夹在其中玩了好一会儿,下面又被毫不留情地操着,没多久就呜呜咽咽神志不清,口水顺着下巴滴到名贵的进口桌面上,湿淋淋地积了一滩。聂宝华被他的穴痉挛似的吞吐,知道他快到了,抽出手掐住他的根部,阴茎也从穴里拔出来,那儿已经被磨得鲜红熟透,现下空虚而饥饿地轻轻张合。

卫国平痛苦地呻吟一声,昏沉中被聂宝华翻过来掐着大腿根向外拖,这下整个屁股都悬在空中,只被一根怒擎的阳具撑着,止不住地往下坠,一时顶到了个恐怖的深度。聂宝华就着这个姿势重又开始干他,没两下卫国平就感觉小腹深处传来一股异样的酸涩,很快积累成难以抵抗的快感,尖锐到近乎变为一种折磨。

他伸手去推聂宝华,然而却只能软软地搭在他肩膀上:“……不行了……别……啊!”他睁着眼,视野里一片空茫,什么时候流的眼泪都没有察觉,仿佛全身上下只剩一张被撑到极致的穴,源源不断地喷薄着快感,“要射……要射了……”

聂宝华终于停下来。卫国平前面已经湿得一塌糊涂,马眼翕张,犹如另一处欲求不满的洞口,两颗胸乳不知什么时候被他自己掐过了,红艳饱满地肿着。“看看你这样子,”聂宝华咬牙道,“你从我这要人、要消息……从他们那要什么?”他又狠顶一记,卫国平便跟着一哆嗦,阴茎随之流出一股浊液来。“要一根免费的鸡巴?还是什么都不要,因为你就是个婊子?”

卫国平难耐地皱着眉,还在情欲的余韵中喘息。他只是不想在抓住八八案凶手之前就因为疾病和失眠死掉,既然他放弃酗酒选择了做爱,那么一夜情就和逛超市没有两样。他喜欢技术好得能把他干得人事不知的炮友,因为性高潮和睡眠都接近死亡。但他不想跟聂宝华谈论这些,于是只道:“关你什么事。”

聂宝华啪地扇在他大腿根上,肉嫩,几乎抽搐了两下,内里也绞紧,聂宝华骂了句脏话。“小雨见天儿地追着你,你他妈做这副模样给谁看?!”

卫国平这下真的笑出了声:“那请问聂总现在是在操谁呢?”他轻蔑地垂着眼用余光看向聂宝华,Alpha侵略性的信息素左冲右突,然而找不到一个可以攻陷的目标。“别拿小雨做挡箭牌,你要是真替她着想,当初就不应该沾那些脏事儿。”

他指的是聂宝华生意里不便见人的那一面。他们早就为此吵过架,互相都没能说服,诡异地变为今天这种合作。聂宝华不愿跟他纠缠这个话题,冷着一张脸放开卫国平,伸手到衣兜里摸烟。他上衣还穿得好好的,只有裤子解了一半,路易威登的腰带随手丢在地上。卫国平倒被他脱得干净,现下赤裸裸地躺着,身上不见天日的皮肉被深色的长桌衬得有种色情的白皙。看聂宝华半晌摸不到打火机,他向旁边那堆他自己的衣裤指了指:“我兜里有。——给我也来一根。”

聂宝华点上烟,夹在指间深吸一口。卫国平还在等他的烟,结果被聂宝华架起一条腿,阴茎毫无预兆地长驱直入:“来你妈,欠干还那么多话。”卫国平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闭着眼随手摸到桌上一个笔筒,朝着聂宝华的方向便丢过去,然而差之千里,稀里哗啦的掉了满地。

“你是真、有病……”卫国平还想骂,往下的声音却全都被撞碎成淫艳的湿喘。聂宝华每一下都狠碾过他最要命的地方,他很快被干得全身酥软,垂在桌沿的那条腿跟着聂宝华操弄的节奏一下下晃动,失神地微张着嘴,露出一点深粉的舌尖。他再次临近高潮,聂宝华这次没有掐断他的意思,埋在深处耸动数下,几乎顶上Beta萎缩紧闭的宫口。

他之前从来都是射在卫国平身上或者脸上,卫国平在恍惚中下意识地感到危险,但是已经没有力气也无处可逃,只能微微弓起那片细薄的腰。Alpha的性器根部开始膨大,精液淋漓地浇在敏感的内壁上,卫国平难以自抑地打起了颤,全身跟发烧似的红,及至聂宝华向前倾身把烟灰抖落在他小腹上时终于哭叫出来,阴茎在没人碰的情况下小股小股地吐出精液,穴肉跟着挤压收紧,嘬得聂宝华也近乎腰软,又向里顶了一顶。

卫国平到这就失去意识了,再醒来是在家里的沙发上,衣服倒是都穿着,只是稍微一动下面就开始往外流聂宝华的东西,逼得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去洗了澡和衣服,心想这混账玩意光顾着作践他,跟诈骗案挂钩的那个离职客户经理的事是半点没讲。

掏兜的时候打火机还在,卫国平随身装着记录线索和灵感的小录音机没了。本以为是半路落在了哪儿,结果第二天聂宝华光明正大地差人给他送到了办公桌上,另附一张纸条,上书:钱货两清,你问的我都录进去了。下次再要什么,记得还把录音机带来。

卫国平到得早,办公室除他外空空荡荡,但他还是环视了一圈,接着怀着不详的预感按下播放键。咔哒一声,先是寂静,接着猛然响起肉体撞击的沉闷声响,还有男人低哑情色的喘息,一声叠着一声,受不住一样湿软绵长。他黑着脸啪地关掉音频,克制着把机子扔到墙上的冲动开始快进。聂宝华狡猾地把他问的事情录在了中间,于是卫国平只好找出耳机反复地听那卷带子,下面不做声地流水,中间还要和来上班的同事打招呼。来了,二哥。哎,汤儿。宋哲,你别碰我椅子!与此同时,他自己的呻吟贴着耳朵,带电似的把他的耳廓染红一片。

不用问也知道,录音的时候聂宝华必然已经把这卷带子听过了。卫国平在心里骂了他一万次。他们确实是发小,但卫国平最近才发现,他可能一点也不了解聂宝华,一点也不。不知道聂宝华怎么看他。不知道聂小雨怎么看他。说实话卫国平不在乎,只是他们和过去的自己与对方面面相觑,发现唯有离开了这个世界的人仍然是熟悉的模样。今日艳阳朗照,而卫国平闭上眼,又听见恒久不尽的雨声。

他终于翻到聂宝华录进去的答案,于是他喝了口水,打开笔记本,开始记录。


金石为开

顾开岩走到宿舍门口,先敲了两下门。刘副队说卫国平刚有点不舒服,回来休息了,她本来想晚点再把卷宗给他,结果刘副队看到她手上的东西又改了口,说卫国平交代如果薛家键审完了就直接把他叫起来。顾开岩知道卫国平那身体状况能睡一会儿不容易,也知道他等审讯结果等得焦头烂额,因此敲门那两下放得很轻,还有些犹豫。开始没人回应,她还以为卫国平真睡着了,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里面飘来气若游丝的一声,进。

她推开门。卫国平合衣躺着,鞋也没脱,腿长长地伸出来搭在椅子上,听见顾开岩进来微微睁眼:“审完了?”

顾开岩点点头,把卷宗递给他。“没吵醒你吧?”

“就没怎么睡着。”卫国平沙哑地咳了两声,坐起来伸手去接。顾开岩发现他的手在轻微地抖,再看他脸色,脸颊不自然地发红,于是用手背贴了贴卫国平的额头。滚烫。

卫国平把她的手拂下去,赶在她开口前说:“没什么事,谢谢顾组长,你回吧。”说完把笔录打开,看不清楚似的凑近了,狠眨了几下眼。

顾开岩太了解他逞强是何种表现,不为所动道:“行了,都烧成什么样了,去医务室给你开点药?”

卫国平压根不看她:“不用,过会儿自己就好了。”

顾开岩站在原地打量了他一圈。这个时节宁江的夜晚还十分寒,卫国平却敞着外套,额上挂着细小的汗珠;明明没怎么动胸膛却起伏剧烈,显然处于一种异常的兴奋状态。她想了想,除了那个看似荒谬的答案竟然想不到别的,只得问:“你……假性发情了?”

卫国平把卷宗一撂,这下终于抬起头来,堪称哀怨地看着她。顾开岩无奈道:“你也知道,我学审讯的——很容易就看出来了。怎么搞的?”

卫国平将卷宗丢到一边,他倒是想看,但实在被体内汹涌的热潮搅得头晕眼花:“之前吸了那个乙醚,可能是劲儿大了点吧。”

顾开岩又走近了些,手指探进卫国平的毛衣,果然在他后颈摸到了一点不明显的凸起。Beta的腺体退化,特殊情况下确实会受激发情,但不会散发信息素,只会经历短暂的类似Omega的发情期。

这个姿势下他俩终于又有了些同门师兄妹特殊的亲密,不是在整个公安局面前互称卫队和顾组长的铁面无私了。顾开岩摸上他腺体的刹那,卫国平感到一股热流从小腹向下涌,知道最要命的那一段要来了:“没事,真的一会儿就好……你别跟顾局说。”

顾开岩低头端详他,这个总怀着一股倔劲儿跟自己对着干的师哥,习惯性地把所有事揽在身上,连带着沉重的苦与累,觉得靠忍就可以忍过这一生。她摸了摸卫国平的头发,寸头摸起来有种毛茸茸的软,倒像什么乖巧的小动物。

“师哥呀,”她轻轻开口,“你和别人撒谎也就罢了,你觉得瞒得过我?乙醚会不会导致假性发情不谈,你既然说一会儿就能好,说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的手从发顶往下,轻轻带过卫国平的耳朵,“到底怎么回事?”

卫国平看起来真的有点不行了,无意识地转过脸追她的掌心:“不知道……医生也说不知道。可能是神经衰弱的并发症……”

他已经开始难耐地夹腿,大概顾忌着另一个人在,动得很隐秘,可惜在顾开岩看来简直是欲盖弥彰。她叹了口气,柔声道:“假性发情不是靠熬的,知道吗?还说我书读太多,你要是多读点书,也不至于难受成这样。”

接着她半蹲下来,捧着卫国平的脸让他直视自己:“要我帮帮你吗,师哥?”

卫国平抿着唇,眼睛已经被情欲蒸得湿透,在一片云遮雾罩中只觉面前的人有种熟悉的安全感,勉强用最后一丝清明说:“你一个女孩子——”

“行啦,干咱们这行的什么没见过?”顾开岩温柔但不容抗拒地把卫国平推倒在床上,“还是你想叫你徒弟来?”

搁在平常卫国平绝对不会上这般直钩,然而此时顾开岩微凉的手已经伸进了他毛衣下摆,他伸手去抓,欲拒还迎的力道:“你怎么……知、啊……”

“你不如问问谁不知道。”顾开岩把卫国平的黑色毛衣推上去,安抚地笑了一笑,“自己抓着。很好……如果你真的那么愧疚,”她说,“我一会儿会戴手套。”

 

卫国平几乎不和女人做爱。和聂小雨有过一回——但那是迫不得已。在他眼里,哪怕都是Alpha,女性Alpha的感觉也和男性完全不同。事实在最开始他尝试过几次,她们技术都很好,哪怕蛮横也是一种细腻柔和的蛮横,卫国平抱着她们丰润的躯体,仿佛抱着自己遥远的母亲和女儿。那感觉很复杂,远超于男性Alpha提枪就干干晕为止的直白,不是他承受得起的。所以他几乎不和女人做爱。

今晚那种复杂的感觉再次通过顾开岩的手回到了卫国平身上。他躺在床上,顾开岩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身边,一边揉捏他耳垂和附近那一小块敏感的皮肤,一边用指尖在他胸乳上打转。她的力道很轻,恰到好处地唤起卫国平的情欲,却又痒得直入骨髓,逼得他欲求不满地挺胸去蹭顾开岩的手指。顾开岩逗了他一会儿,忽地用力掐了一把柔嫩的乳尖,接着夹在指缝里揉了几下,卫国平便呜呜地被疼痛和舒爽激得弓起背来。

顾开岩把那颗小东西折磨得鲜艳通红才停,颤巍巍花苞般立着,连乳晕都绽开了,又如法炮制另一边。卫国平从没这么细致地被人玩过胸,因此更不知道那小小两点能这么要命,被顾开岩玩得下头已经小泄了一回,内裤湿黏地贴在阴唇上。

接着顾开岩放过了他的胸口,转而抚摸起他腰腹裸露的皮肤。卫国平不明白为什么顾开岩摸过的地方都会开始发痒,痒得他发了疯地想给自己手淫,可又觉得在师妹面前做这种事简直羞耻。哪怕他裤子还好好穿着,迄今为止只是被顾开岩摸了两下——他微微侧过头去看顾开岩,后者仍然整整齐齐地穿着制服,风纪扣系到最上一颗,和审讯室里别无两样,此时微笑着看着他,道:“刚才高潮了吗,师哥?”

卫国平不想承认,重新把半张脸埋回毛衣下面。顾开岩停了手,真的开始戴手套——一次性的,薄而贴肤的硅胶,局里的公物。然后她按上卫国平的腰带:“那我就开始了?你心脏不好,所以我会慢一点,不舒服的话随时告诉我。润滑剂在哪?”

卫国平已经不想问她为什么知道这间宿舍里有润滑剂,下巴点了点墙边的抽屉。顾开岩把东西取来,一同带过来的还有一支卫国平自己都忘了什么时候放在那的假阳具。她把卫国平的裤子脱了,只留一双黑袜,又让卫国平抱着自己的膝盖,门户大敞地露出已经湿哒哒的穴口。顾开岩伸手摸了摸,然后举起来向卫国平展示指间粘连的银丝:“好像不需要润滑了,嗯?”

卫国平头昏脑胀地闭上眼,感觉自己之前确实是太小瞧顾开岩了。各种方面的。

 

顾开岩十分遵守她慢慢来的承诺。由于发情的缘故穴口已经半张,被顾开岩揉了揉便顺滑地吞进去两根手指。她插得很慢,一寸寸按过穴道内壁的软肉,摸得卫国平里面也开始发痒,下意识地摆腰往顾开岩的手上撞。

顾开岩笑笑,没出声,她这个师哥要面子的很,况且这幅急切的样子也挺可爱。她很快找对地方,屈起手指稍微勾了两下便勾得卫国平轻声呻吟,听着比起爽倒更像是痛苦,但是穴道明明白白地缩吐起来,卖力地吃她纤细的手指,发馋似的挤出一滩晶亮的淫水。

顾开岩怕太刺激他,暂时放过那一点,又伸进一根帮他扩张,另一只手在他阴蒂周围打着圈。卫国平不是没被人用手操过,然而从来没有仅仅被手指就玩弄得神智不清的时候,两手几乎在自己小腿上掐出印子。顾开岩弄了他没多一会儿,只指甲轻轻刮了两下蜜豆般探出来的阴蒂,卫国平便痉挛着射出几股,乳白的精液涂在肚子上,顺着窄瘦的腰线往下淌。

假性发情的缘故,泄过一次后卫国平身前的东西还是硬梆梆地挺着,憋得他忍不住伸手要摸,让顾开岩拦住了:“师哥,从前面没用的。”

卫国平浑浑噩噩,被顾开岩引着重新抱好腿,因为热潮全身出了一层薄汗,滑得他几乎抱不住。那几根细长的手指又进来了,这次毫不避讳地磨蹭揉按最要命的一处,快感急速从下身冲上大脑,卫国平甚至觉得那几根手指直接插进来搅动了他的脑浆:比上一次高潮更快,他前后同时喷薄而出,全身在酥麻中过电般地抖了几抖,眼泪跟着落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卫国平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叫,毫无廉耻的那种爽极了的叫法,在他冷静端庄的小师妹面前。

顾开岩在夸他。“师哥,表现很棒……还没结束,坚持一下。”

还没结束?怎么会还没结束?卫国平很快连腿也抱不住了,脱力地支在两边,全身都被情潮与快感泡得瘫软,后颈本不该充盈的腺体与心脏同拍地突突跳着。顾开岩不再像第二次那样让他去得那么快,然而连绵不尽的高潮将卫国平一波又一波托起,感觉自己那一张原本生涩的小穴已经被顾开岩抠得熟烂,仿佛有自己的意志般缠绵而贪婪地吮吸着那几根主宰极乐的手指。

卫国平意识模糊,觉得快乐也觉得痛苦,在一片空茫中涌出眼泪,无助地祈求垂怜。他的躯体支离破碎,人生凌乱不堪,最后一线还能跳动的神经此刻系在顾开岩的指尖。而顾开岩也不会垂怜他,她的温柔是一种变相的残忍,降临给他极刑一般永无尽头的快感。

最后一次卫国平终于将精液射尽了,连叫都叫不出来,呃呃地将脸埋进枕头,像被几个Alpha轮番操烂了一样急喘着发抖,而事实是顾开岩甚至没有用上那支青筋毕露的假阳具。顾开岩等他缓过劲又帮他捋了两把,看他前端落泪般滴下几滴,怕他晕过去了,低声唤道:“师哥?”

卫国平喉咙里咕噜出模糊不清的一声,似乎累得睡着了。顾开岩从他手腕摸了摸心跳,感觉没什么问题,转而爱怜地又用手指蹭了蹭他的穴口。那里经过这一回已经跟她十分相熟,软肉条件反射地颤动两下,接着眷恋地热乎乎地吻上来。她被取悦似的笑了笑,想着不应该让卫国平就这么睡在一片狼籍中间,然而又舍不得叫醒他,最后只好简单收了一下面上几层被卫国平喷湿的床单褥子,临行前帮他锁上了门。

 

宁江公安局,食堂。

顾开岩正低头吃饭,突然当啷一声,有人把不锈钢餐盘丢到她旁边,接着长腿迈过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是卫国平,脸上写着四个大字:兴师问罪。

顾开岩觉得他不致于因为这点事就生气, 而且事实证明她关于假性发情的理论也是对的,一时有点懵:“怎么了?”

卫国平瞪着她,用气声问:“我东西呢?”

顾开岩愣了一下,然后想起什么,理直气壮道:“你那个玩具是吧,违禁物品,我替你处理了。”说着夹起一口菜,“放心,没告诉别人,不用谢。”

卫国平气结但理亏,咔地向桌面一戳筷子:“哈!顾组长真是大公无私——”

顾开岩:“谢谢卫队。”

卫国平又瞪她一眼,这次不说话了,但也没走人,两个人沉默着埋头吃饭。半晌,顾开岩先举白旗,道:“你那身体,还是注意点吧。”

卫国平稀里呼噜地塞完最后一口,嗯了声站起来道:“死不了。笔录我看完了,晚点开会,走了。”

顾开岩目送那个落拓的背影远去,想起几小时之前卫国平迷蒙地抬起脸问,你怎么知道。其实卫国平太坦荡,根本也没将那些当作秘密,可顾开岩非要在他面前揭开,确实存着刺激他的私心。卫国平总是一副除了破案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包括他的健康和名声;可人怎么能这么活着?

于是她向卫国平要了一点在乎和维系,不多,一句话和一个晚上就够。只要他别这么跌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只要他别被每个人都抓在手里,却没有一个人抓得住。


平生不得志

卫国平后来没跟顾开岩追究他和他徒弟的“绯闻”,当然是因为那确实不假,虽然头一回纯属意外。汤志远,三队年纪最小的愣头青,由于刚进队那会儿实在愣得让人不忍直视,被卫队收作大弟子好一番教育,从此每天都摇着尾巴跟在他师父后面转来转去。卫国平评价他介于笨与聪明之间,优点是努力听话,而且身体素质良好,禁得住公安工作连轴转的折腾。那时候他可一点儿没往床上想。

转折发生在某个深夜。他们刚忙完一批案子,卫国平照常去了金沙。对方跟着他从后门出来,没走两步手已经从腰背滑到了屁股,半边身子贴着他好一阵拱,再走两步舌头已经舔上卫国平的脖子。卫国平没想到他这么急色,大概是个发情期快到了的狂躁Alpha,可惜他只是一个心如止水不会发情的Beta。他不介意野战,但在大庭广众下做这档子事儿还是有点太过了,于是半搂半推地将人带进了后巷昏暗的深处。

那人胯下二两确实有些资本,但前戏做得实在应付了事,插进来也只知道将卫国平顶在水泥墙上猛操。卫国平没想到他是这种鸡巴长在脑子里的蠢货,然而又懒得做到一半换人,只好皱着眉伸手下去给自己打飞机,一来二去逐渐有了感觉,赏赐似的哼了两声。Alpha听得愈加亢奋,手口并用地在他身上又揉又吸,只恨不能将身下的人就这么干死——想着想着伸手掐上卫国平的脖子,埋头狠命啃咬锁骨附近细嫩的皮肤。

卫国平讨厌这种失去呼吸的感觉,会让他想起一些惨痛的回忆,当下便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别掐我,把手拿下去。Alpha正被他紧窄的小穴吸得起兴,理都不理,下身耸动更快,手上甚至加了几分力气。卫国平只好抓着头发把他扯起来:听不懂人话?说了把手拿下去!

男人仍钳着卫国平的颈动脉,色眯眯地凑上来舔他的脸:你没玩儿过这种吧,很爽的,保你试一次就上瘾——

卫国平啪地甩了他一巴掌,没太用劲,偏于警告,毕竟对方的阴茎还捅在里面:听不懂人话就滚。

Alpha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打懵了,大概从来没在捅到一半的时候被如此践踏雄性自尊,简直是立刻就发了狂:你妈个逼的演什么清纯呢!金沙谁不知道你多能玩儿,裤子都脱了给我来这一套!说着强横地压上来,竟然是要用蛮力来硬的。卫国平冷笑一声,卡着Alpha关节使了个巧劲儿便挣脱出来,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一拳一脚,这次没留力,只是腿被操得还有点软,不轻不重地踹了个鞋印。

本来事情可以到此结束,如果不是那Alpha在卫国平穿裤子的时候宁可晾鸟也要扑上来揍他的话——卫国平吃了记阴的,怒从心头起,哐哐两下将人制服在地,条件反射想上铐的时候才记起自己什么也没带。与此同时巷口响起一声熟悉的暴喝:“干什么呢!不许打架斗殴,手都举起来!”

卫国平循声望去,看见汤志远举着手电目瞪口呆的脸,突然觉得头很痛。男人大概是怕被抓,没等汤志远话音落地便一溜烟跑了,边跑边手忙脚乱地提裤子,只剩下卫国平站在原地,解到一半的皮带挂在腰上晃荡。

汤志远主动解释:“那个什么,四坡路有个案子人手不够了,叫我帮忙在这一片儿做登记……”

卫国平扶着额头:“要不要把我身份证给你看看?”

汤志远:“那要不看一下……”瞟到卫国平的眼神立马改了口,“……啊不用了,”又指指巷子另一边:“那人要抓吗师父?”

卫国平拽了两下被扯乱的衣服:“我把你抓了!谁批准你给四坡路帮忙的?活干完了?”

汤志远赶紧点头。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往卫国平身下看,也不要进行一些极不尊师重道的联想,然而均宣告失败,结结巴巴地问:“师父——你——他——”

卫国平斜睨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受那个Alpha残余信息素的影响,汤志远已经半硬起来,面红耳赤地捂着,像每次犯了错或者答不上问题时一样眼巴巴地瞅着他。卫国平装作没看见,低头费劲吧啦地提裤子。牛仔裤紧得像受刑,他试了两下终于放弃,冲一边罚站似的汤志远招了招手:“行了,过来吧。”

 

这就是卫国平和汤志远的第一回。他的小徒弟不仅在刑侦上是个菜鸟,性事上也是完全的童子鸡,摸到卫国平的穴时几乎像被咬了一样缩回手。卫国平只好拿出更甚于工作上的耐心教他,毕竟他的教学成果会实践在自己身上:对,先揉外面,轻一点,带一下前面那儿……让你轻不是让你挠痒痒!嗯、嗯,可以……啊!……别用指甲……

汤志远照单全收,手法青涩但着实尽心尽力,很快接了一手卫国平的淫水。卫国平才被人进入过,扩张倒不太费劲,但下面一片湿滑,汤志远试了几次竟然怼不进去,龟头戳在卫国平阴蒂上来回磨蹭。卫国平被蹭得不上不下瘙痒难耐,最后刚吃进半根便颤栗着高潮了,伏在汤志远肩膀上轻轻喘息。汤志远被他夹得大脑充血,想射又不敢,也不知道此时该动还是不该动,满头是汗地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师父?

卫国平捂着胸口,道,等我缓一会儿。汤志远不愧是干刑警的,下面被他缠得发痛,上面还是坐怀不乱:师父你没事吧?要不我们就别——

那股沉闷的疼痛倏忽即逝,卫国平带着汤志远的手摸进自己衣服,低声道:干你的吧,把嘴闭上。

像卫国平说过的那样,汤志远的优点是听话和努力,无论是学办案方法还是学怎么操他师父,当下按卫国平指挥的节奏把他翻来覆去操得潮吹了几回,抽插的速度依然丝毫不减。卫国平没想到他这么来劲,又不好承认自己已经吹得腰软,咬着牙嗯嗯啊啊地埋在汤志远颈窝里。汤志远下头将人干得咕叽咕叽冒水,抱他的姿势却简直称得上纯真,汗津津地用侧脸去贴卫国平的:师父,感觉怎么样?

无来由地,卫国平想起第一次见到汤志远,警服肃穆,男孩却是一张懵懂的脸,令他回忆起自己初次踏入公安局时的那份惶恐与憧憬。陈山河走在他前面半步,他早来数月,娴熟地与路过的人打招呼,挨个将卫国平介绍给他们。总是陈山河领着他的路,但那是最后一次。

他在汤志远身上看见初出茅庐的卫国平,看见那个往下体捅进半个手指就不知如何是好的自己。现在他教汤志远怎么破案,也教汤志远怎么操他,一切都太过熟稔,卫国平忽然发现他离1988年已经很远,也没有离真相靠近半分。胸口又开始疼痛,Alpha的阴茎在穴里膨起,他只来得及匆匆吩咐他的乖徒弟不要成结。

汤志远手忙脚乱地应了,但还是内射了一些,蹲下去小心翼翼地给卫国平擦。那就是他们的第一回,称不上好也称不上坏,突如其来,但并没有到此为止。

 

那之后卫国平渐渐不再去金沙,队里工作忙,他时间本就不多,汤志远又总是自告奋勇,殷勤地给他端茶倒水,话里话外劝他少喝点酒,最好也别再找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卫国平初听只当儿戏:翅膀硬了,还管起师父来了?后来由于体检指标实在稀烂终于开始戒酒,连带后面这一项也模棱两可地允了,夜深人静关了门,轻车熟路地和汤志远倒在床上。

汤志远天道酬勤,不仅工作大有起色,性事也日渐上道,做得多了之后对卫国平全身上下的敏感点了如指掌,体验远好于卫国平去金沙抽彩票——和陌生人他向来不愿意做第二回。唯一的缺点是那张嘴和白天一样停不下来:师父,你舒服吗?这个姿势你会不会难受?师父,你下面好多水,我手都泡皱了……卫国平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把骚话讲得如此正直而求知若渴,挣扎着抬手去捂汤志远的嘴,结果几根指头被Alpha含着细细舔了一遍,舌尖合着阴茎抽送的节奏在指缝间反复进出,舔得他没多久又把那根滚烫的东西痴缠地绞紧,淋漓尽致地泄了一回,这下湿的愈湿,更加说不清楚了。

汤志远每次看到卫国平高潮的表情和办案时收到表扬几乎没差,都是小狗吃到肉似的兴致勃勃:归根结底是师父的鼓励嘛!加上岁数小火力壮,能让宿舍里那张破木头床嘎吱嘎吱接连响上半宿。卫国平以纵容为主,但有时被干得狠了还是全身虚软,怅然地抚摸他徒弟的头毛:“汤儿啊,你什么时候也找个对象吧。”

汤志远正埋在他腿间舔那张永远操不熟的穴,男性Beta的女穴天生不是为了纳入,被撑得再满下次还是一样又涩又怯地合着。他刚里外舔了一会儿,好容易舔湿了些,此刻吸果冻似的将阴蒂含在唇间一吮,果然听到卫国平难耐地吸了一口气,穴口跟着吐出点清液来。

他直起身戴套,观察着卫国平的脸色缓缓往里进:“我忙工作呢,不着急……再说咱三队的光棍又不止我一个。”言语间进了大半,便开始浅浅磨蹭卫国平的敏感处。他师父不喜欢太猛烈的开头,偏爱这种温水般不疾不徐的快感。卫国平果然受用,阴道也被逐渐拓开了,软绵绵地将他往里吸。汤志远舒爽得一时忘情,开口道:“师父,你不是跟聂小雨也——”

才说一半他就自知失言,讪讪地闭上嘴。其实卫队和聂家妹妹拢共就那么点事,比他俩之间清白得多,周围的人基本都知道得七七八八,但也都知道卫国平不爱听别人提。卫国平不置可否,本来阖着眼,发现汤志远嘴停了下头也跟着停,恨铁不成钢道:“又没骂你,继续啊。”

汤志远哦一声,这次是什么也不敢说了,默不作声地埋头开干。然而终究是本性难移,片刻便期期艾艾地凑上来:“师父,我想换个姿势……”得了许可后坐到床边,把卫国平面朝外抱在怀里。卫国平被摆弄得两腿大张,腰让汤志远双手掐着,起伏没几下便发现后头那根阴茎顶得又深又狠,小腹跟着涌起阵阵酸意。

汤志远在亲他的后背,还是那种很纯真的亲法,沿着肩线上到耳廓,小孩吃糖似的一下下舔吻。卫国平被他上下的反差弄得神魂颠倒,喘息也越来越急,朦胧间听到汤志远又在唤他,师父,你受不了的话就告诉我。他沉沉应了一声,感觉到汤志远跟着放慢了速度,又伸出手来捋弄他早就硬得流水的性器。

那股酸意却盘旋不散,已经积成了一种迫人的胀,从小腹流向四肢,让卫国平脱力地瘫软在汤志远身上。汤志远贴着他耳朵:师父,我动了?卫国平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点了头,穴里那坚硬的东西复又细密地捣起来,几乎怼着他最不堪折磨的软肉,要不了一会便顶得他拧着身子躲,下面却吃得更深更急,一时分不清是拒是迎。汤志远伸手帮他,才摸了两把卫国平就猛地挺腰射了,汤志远却还硬着,横冲直撞地碾磨还在收缩的湿软内壁,手指移到卫国平阴蒂上来回按揉刮弄。

卫国平刚射了一回,哪受得了这个,哆嗦着去抓汤志远的手。汤志远对他向来百依百顺:师父不要的话,我就停了。言毕真的放开已经充血得红肿的一颗,性器也作势要拔出来。卫国平不知道他从哪学的这些招数,哑声道:“你还记得我是你师父……”这么说着,力道却松了,这就是要继续的意思。

汤志远把他又向上抱了抱,手上腰上一齐卖起力来。卫国平被他颠得浮沉不止,快感节节攀升,如有实质般遮天蔽日倾倒奔涌,似难止息的暴雨,劈头盖脸地将他溺毙。他一时呼吸都停了,高烧般浑身发抖,只觉得被一双坚实的臂膀牢牢抱着,有人在哄他,没事,没事了。片刻后卫国平终于倒上来那口气,痛哭似的急喘数声,下面跟着一泄如注,许久嘶哑得几不可闻道:山河……!

 

回过神来时他还歪在汤志远怀里,性器软软耷拉着,地上除了他射的吹的还淋漓地积了一大滩。卫国平不忍直视般侧过脸,汤志远夹着尾巴嗫喏道:“师父……我……”

卫国平疲惫地垂下头,顶灯在眼窝投下大片阴影:“不怪你。”说完从他身上下来,腿软得没力,差点跪在地上,被汤志远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汤志远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情绪低落,还以为是被操得尿了所以不好意思,讨好地凑上去给卫国平披外套:“师父你没生气就行……你要是不理我了我可咋办啊!”

卫国平把脸埋在毛领中间,颤抖着点上烟,贪婪地吸进肺里。汤志远还是年轻,太年轻了,像过去的他自己,可他已经明白谁离开了谁都得活着。或许是心软,他没开口,汤志远裹了衬衫,屁颠颠地靠过来,于是卫国平也分了他一根。

窗外圆月高悬,万籁俱寂,他们两个沉默地吞云吐雾。前尘往事在唇齿间如烟烧尽,从此无处不在,亦无影无踪。


小楼冲雨,幽恨两人知

卫国平在局里说一不二,床笫上也是一样作风,虽然看似来者不拒,但从没人真能逼他做不想做的事。只有和聂小雨那唯一的一次,属实是情非得已。

那是1992年秋天,宝华集团在宁江扩张得如火如荼,终于不再满足于明面上那几块蛋糕,将手伸向了不见天日的另一面。卫国平知道商人经常灰得不太干净,因此过去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有些勾当实在超出底线到了要蹲号子吃牢饭的地步,他不得不私下里朝聂宝华摔了门:早晚你得带着聂小雨一起栽进去!

聂宝华正是春风得意,风度翩翩道:放心啦,再说关小雨什么事,我一点也没让她碰。

卫国平哼笑:你以为事情反噬起来还能分清谁是谁?别人看来都是姓聂的。

聂宝华并不将他放在眼里,伸长胳膊过来揽他:不说了不说了,走走,去吃饭,我请。

卫国平余火未消,将小黑包向胁下一夹,已经两大步迈了出去:谁跟你吃饭,以后再也甭找我!

那之后聂宝华让小雨叫了他两次,卫国平果真没去,顺带还告诫小雨离她哥那些生意远一点。聂小雨少女时期还有几分亭亭袅袅的羞怯,离开电机厂跟着聂宝华混了几年后滑向了另一个极端的张扬,虽然在卫国平看来跟小孩装大人没什么差别。

聂小雨在他面前向来会卖乖,一一点头应了,也没再提她哥的事,兴致勃勃道:下周我咖啡馆开业,你必须得来啊!

卫国平下意识想说算了,看见聂小雨亮晶晶的眼又咽了回去:几号?

六号!到时候你得给我剪彩,我已经把你VIP座位的位置都想好了……

卫国平清了两下嗓子,说,当天不一定有空,先祝你开业大吉,我回队里了。聂小雨在后面诶诶叫他,他没回头,只举起手来用力地挥了两下。

 

半个宁江市都认识宝华集团的小聂总聂小雨,开白色奔驰,前呼后拥,明艳照人;电机厂子弟记忆中的聂家妹妹聂小雨则留着整齐的蘑菇头,穿黄裙子,最喜欢玩跳皮筋;公安局记录的是1988年前来做口供的聂小雨,浑身狼狈,眼神木然,脆弱地绞紧手指,很多人曾经以为她会就此远走高飞。

只有卫国平见过大雨滂沱中颤抖的女孩,闪电劈裂雨夜,昏暗中浮现一张惨白的脸。卫国平脱下雨衣盖住她伤痕累累的躯体,娇小、瘦弱、白皙,她甚至还没有分化,极度恐惧之下死死抱紧卫国平的胳膊。命运从此分出无数条歧路,而卫国平走上的这条很难称之为坦途。

卫国平自己义无反顾,他一个人活两个人的份,没什么可抱怨的。但他没想到聂小雨会回来。聂小雨请他吃饭,订了个富丽堂皇的餐馆,大圆桌,中间摆着夸张的花篮。许久未见,卫国平略有些拘束,只闷头吃面前的菜,还是聂小雨给他转盘子:“你尝尝这个大虾,好吃。”

卫国平答得驴唇不对马嘴:“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聂小雨手上停了一瞬,很快又动起来,把虾夹进卫国平碗里:“我当然回来啊,我就没走。宁江生我养我,我在这长大,我凭什么走,就因为一个变态杀人犯?”说到后面恨恨咬着嘴唇,那股狠劲儿倒真和聂宝华如出一辙。接着眼波一转,又变回那副崇拜且带着点亲昵的模样:“再说了,我相信你肯定能把他抓住!”

卫国平没动那只虾,点点头:“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聂小雨鼓起勇气道:“那咱俩的事儿——”

卫国平:“咱俩哪有什么事儿。”说着拿起餐巾纸抹抹嘴,“账我刚结过了,下次别挑这么贵的馆子。”

 

他和聂小雨从同一个寒冷的雨夜幸存,自此成为某种意义上最亲密的人。可是亲密并不一定意味着男女之爱,卫国平想聂小雨大概是涉世未深,所以才暂时没想明白。他有意避开聂小雨的某些邀请,克制地将距离尽量保持在不会伤害她也不会使她会错意的微妙程度,试图用这种消极抵抗的方式等她幡然悔悟。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是两叶身不由己的浮萍,只消命运的水波轻轻一推,卫国平的所有努力便随即化为乌有:或许那一夜之后他们根本就从未分离。

 

1992年11月5日晚,宁江再现一具遭受性侵割喉的尸体。卫国平第一时间带着三队赶赴现场,接着马不停蹄地开始信息搜集与排查。整个宁江公安加班加点地干了两三天,又一次来到了每次八八案必经的瓶颈——可能的线索要么中断,要么最终表明与真凶无关。

卫国平把烟按灭,随手扔到已经满得要盛不下的烟灰缸里。案发后他几乎没怎么睡过,头疼欲裂,此时被三队四队的小崽子们眼巴巴地望着,勉强哑着嗓子道:“第一阶段应该基本就到这了,大家休息一下,明早我们复盘,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侦查方向。”

众人依言四散,卫国平撑到人都走了才终于跟被抽了脊梁似的颓然坐下,感觉心脏猛烈地撞击着胸腔,简直要从他的血肉里挣脱而出。他差点就这么睡着,直到呼机在一片寂静中响起,是聂小雨,言简意赅的四个字,“我在门口”。

卫国平这才想起来案发第二天本该是咖啡馆开业的日子,于是又往前翻了翻,最早的一条是“不要迟到”,隔了一天多又有一条“情况怎么样”。这是唯一一件卫国平绝不会回避她的事,当下收拾了东西起身出门,门外果然停着聂小雨的白色奔驰。

卫国平上了车,还没说话聂小雨便踩下油门,竟是直接把他带走了。卫国平莫名道:“做什么?”

聂小雨目视前方:“我那咖啡馆你还没去过吧,带你看看去。”

大晚上的看什么咖啡馆,卫国平知道她想问什么,也知道她不敢问,他们已经失望了很多次,连未知都成为一种希望。更何况这违反保密条例,于是他沉默着任聂小雨一路向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宁江的雨季又回来了,带着那个恶魔一起。

深夜,咖啡馆空无一人,聂小雨却把所有的照明都打开了,一时光华璀璨如同白昼。她引着卫国平一直走到最里面的沙发卡座才回过身,问:“怎么样?”

卫国平心里想着案子,道:“还在推进。”

聂小雨愣了一下,再一眨眼,这次笑得很勉强:“我说我的咖啡馆呢!”

“哦,”卫国平如梦初醒,“哦,咖啡馆,挺好。”那股湿漉漉的雨水气息越来越浓,卫国平转头看向窗外,玻璃却洁净干燥,映着他们两个重重叠叠的身影。“我还以为下雨了。”他喃喃道。

聂小雨在拽他的袖子。“我这几天都害怕死了……你说这次能抓到他吗?”

“害怕你还大半夜的开车出去——”卫国平正要训斥,忽然反应过来他闻到的并非雨水,而是某种麻烦更大的东西。聂小雨面色潮红,还在倔强地等他的答案,对自己身上的变化浑然不觉。

卫国平试探地问:“你……你现在热不热?”

聂小雨不明所以,但还是嗯了一声。卫国平谨慎道:“这店里有抑制剂吗?”

聂小雨一脸茫然:“没有,你要那个干什么,你不是Beta吗?”

好极了,卫国平想,好极了。他一个Beta,家里不会有那种东西,警局倒是有,可是大半夜的找谁给他打申请去?他握着聂小雨肩膀把她往外推:“你家里有吧,现在赶紧回家——”

聂小雨磕磕绊绊地打断了他:“等、等一下,”陌生的感觉轰然上涌,她根本迈不开腿,猝然跌坐进沙发里,“我……我好像有点头晕……”

卫国平无奈道:“……因为你分化了,不止头晕,马上还会开始你的第一次发情期。好消息,你是Alpha,坏消息,这里没有抑制剂。等我一会,我去外面找找——”

他迈开步,但没能走成,聂小雨抓住了他的手腕,滚烫的脸贴上他冰凉的风衣:“别,别走,”她声音里带着哭腔,不知是因为难受还是因为其它什么,“他又出现了,我不想自己待着……别离开我。”

她的味道四下弥散,仿佛一场台风雨即将呼啸而至。卫国平不得不庆幸自己是个Beta,尚有理智能低声劝她:“你第一次,不吃抑制剂很危险的。我马上就回来。”

聂小雨没有回应,但仍然死死攀着他的胳膊。发情中的Alpha力道大得可怖,卫国平脱不了身,低下头才发现她已经近乎昏睡,全身战栗得像在做一场噩梦。二十二岁分化确实太迟了些,情潮之猛烈让初次经历这些的聂小雨难以承受,痛苦地攥紧了卫国平的衣袖。

在这世界上卫国平最不愿意和对方上床的人就是聂小雨,因为那近乎是对他们同盟的一种背叛:他只希望聂小雨好好活着。可这里没有抑制剂,只有一个卫国平,他又不能在这种时刻将聂小雨自己丢在这里,那他还能怎么办?

卫国平只踌躇了极短的片刻,接着蹲下来,轻轻撩开了聂小雨的衣摆。

 

聂小雨的东西长得很秀气,不算粗,但很长,微微弯着,热腾腾地顶着卫国平的嘴唇。他跪在聂小雨腿间专心地舔她的性器,舌尖沿着经络向上勾,到了前端湿漉漉地一卷便吞了进去,再吐出来时那一段已经滑腻腻地发亮。为了让她能尽快射一次卫国平吃得很深,快顶到喉咙口的位置,聂小雨仍在昏睡,他只能自己摆动头部,让那东西一下下在咽喉处戳弄出形状,口水顺着合不拢的嘴唇向下流。

她很快在卫国平嘴里缴械,卫国平呛咳两下,默默把精液咽了,伸手去解自己的裤子。发情中的Alpha不应期短,卫国平伏下身水淋淋地含了一会儿便又站起来,偏过头舔侧面的时候几乎蹭到他的眼睫,黏腻的前液顺着动作涂在脸颊上。他上面吃着,下面已经插进去两根手指,直把上下弄得一样湿才停了,赤裸着一双腿爬上沙发,跪坐在聂小雨面前。

聂小雨闭着眼睛,比一开始难受的样子看起来要好些,神情也柔软下来。卫国平只看了一眼便转开视线,他倒希望聂小雨能就这么睡到结束,别看到自己不知廉耻地提起腰用穴口找她阴茎的样子。他很少用骑乘位,还是用手扶着才终于挤了进去,试探地起伏了两下。这姿势本来就捅得深,聂小雨的性器又长,弯曲的地方恰到好处碾着他内里最敏感的那一片,卫国平动了一会儿就开始腿软,小腹连着大腿根不自觉地打颤,因为脱力一下一下越凿越深,又上瘾似的停不下来,还没等聂小雨交代自己先痉挛着去了一回,垂着头急促地喘。

卫国平伸手撑着沙发靠背,高潮后的下半身酥软得跪不住,自戕般向下坠去,把聂小雨的性器吃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甚至仿佛已经顶进了他小小的宫口。那当然是错觉,他的子宫是一片死地,寸草不生的坟墓,可卫国平仍然极痛又极爽地弯下腰,全身僵了一瞬,接着剧烈哆嗦着把那根滚烫的东西死死绞紧,呻吟也断断续续地泄出来。尖锐的快感中他感觉到聂小雨也射了,多得他穴里含不住,顺着两人肉贴着肉的缝隙往外溢,一直黏腻地淌到大腿。

他尚在余韵中平复,忽地伸过来一只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替他抹了一把腿上的浊液。卫国平还弓着腰,此时逃无可逃地闭上眼,任那只手向上摸到两人连结的地方,指腹磨蹭他被阴茎撑得浑圆烂红的穴口。

聂小雨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卫国平里面滚烫湿软,恋恋不舍地嘬紧了她。他们正如此密切地结合在一起,仿佛一切都未发生,或者一切都已结束。她颤抖着捧起卫国平的脸要吻,却被卫国平先抬手替她擦了眼睛,无可奈何又温柔地责备道:“哎……你哭什么啊。”

她抽噎着,脑子里混沌如一团乱麻,本能地扬起脸追卫国平的嘴唇,被后者一带而过地错开,垂下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她下面又直挺挺地硬起来,聂小雨抓着卫国平的胯朝里顶,每使一次力卫国平鼻腔里便又细又湿地轻哼一声,下头跟着收缩,简直令聂小雨魂牵梦萦。她没坚持太久,很快在卫国平体内成结,发情期Alpha的成结与射精都很漫长,卫国平神志不清地趴在她肩上,只有腰和屁股还随着每一股射进来的精液发着抖。

聂小雨情不自禁地环抱住他,瘦削的一片脊背,他光滑柔软的后颈几乎贴着聂小雨的嘴唇,一歪头就可以咬到的距离。她知道卫国平是Beta,无法接受标记,也知道他和许多人都上过床,其中包括她哥哥。可那又怎么样,那些人都是过客,早晚萍水相逢无疾而终,只有她是卫国平独一无二的战友和共犯。这是命运残酷的钦定,一道永生永世的伤疤。卫国平说她不懂,可在她看来卫国平只是想一个人留下,从此每一滴雨都汇聚到他那里,所有责任、悔恨、失望和痛苦也只需要流向他。

而聂小雨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她舔舐着那一小块皮肤,没有任何味道,没有腺体,但她还是把牙齿刺了进去,尝到一丝浅淡的血腥味。卫国平动了一下,仍旧沉默着,于是聂小雨开始向里面注入信息素。一场只落在他们两人身上的雨。

这甚至不能称之为一个临时标记,一切到明天就会消失得干干净净,似飞鸿踏雪,可她仍然狠狠咬着那一点皮肉,将伤口渗出的血一丝不漏地咽下。她又在流泪,冰凉的眼泪滑进卫国平的衣领,恍惚中感觉到卫国平似乎极轻地抱了抱她。


晓看红湿处

快感太剧烈,有几秒简直尖锐地刺穿了他的脑袋。卫国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发现自己仍被人套在阴茎上顶,全身软绵绵汗津津,下头更是水多得堵不住,流得会阴、屁股、大腿到处都是,皮肉一撞跟着啪啪作响,不知道已经高潮过几次。他正吃着的那根东西也大得要命,穷凶极恶地往柔软的穴里插,好像真怀了把他操死在这里的心。卫国平还没来得及想起这凶器的主人是谁,一双手已经抚上他的胸乳,上头两颗乳粒通红饱满地立着,显然已经被好好照顾过,此时叫人狠捻了两下,卫国平立刻触电似的一抖,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知道摇着腰去吃底下那根肉棍。

男人大概被他的主动取悦,笑骂道,骚货,伸手掐了一把他的大腿。卫国平疼得一哆嗦,穴肉跟着一阵收缩,昏沉间迷蒙地睁眼要看清对方的面容,后穴忽然挤进一根手指,不顾甬道闭得死紧硬是往里抠挖。卫国平从来没用过后面那口穴,疼得向前一挣,投怀送抱似地扑进男人臂膀,腰也软塌下去,倒像是翘着屁股往那人手上送。

男人贴着他的耳朵调笑:在你身上找块处子地可真难啊!声音低沉,言罢将卫国平红得滴血的耳垂含进嘴里湿漉漉地舔,直舔得卫国平那点痛觉全都化成痒,闭着眼胡乱喘息。卫国平听他声音觉得熟悉,未等回忆起来身后的手指已从一根变为两根,在穴内进出无阻,搅出一点湿哒哒的黏液,几乎隔着柔软的肉壁摸到仍在他体内征伐的阴茎。

他勉力支起身去看对方的脸,视野模糊,可他只消一眼就瞧得一清二楚,当下浑身冷透,神色也变了,扬手就要打:

“聂宝华……你他妈还有脸回来……!”

半空中伸来一只手截住了卫国平,接着有人从身后贴近,勃起的性器戳在卫国平后背上,印下一道浅浅的窝。聂宝华动作不停,两手铁钳似的抓着卫国平腰胯朝里耸动,似笑非笑道:“我为什么没脸?要说没脸还得是你卫国平啊,我这一根伺候你还不够,非得把你浑身的洞都堵上才行?”

卫国平刚要骂他狗嘴放屁,忽然被人卡着下巴扭过脸去,滚烫膨大的龟头撞上他的嘴唇,压着舌头直接捅进了狭窄的喉咙。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捅得干呕,眼泪哗啦滚落出来。那人没给他一点反抗的机会,牢牢按着他脑袋往下压,听声音是被吸得很爽。卫国平上下两张嘴一齐被干着,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两只胳膊也被身后的人缚住,狂乱的快感中感觉到后穴里的手指已经加到三根,和聂宝华不同,很细致地开拓着他。

操他嘴的人还算有良心,过了片刻把东西拔出来,等卫国平弯着腰咳完了才抓着他头发让他扬起脸,把玩似的用龟头顶在他唇上、脸颊和眼窝一阵涂,液体湿润滑亮,和泪痕一时难分。卫国平迎着饱满的阳具向上看去,竟然是他那徒弟汤志远,正近乎痴迷地望着他:“师父……”

卫国平咬牙,不知道他怎么会和聂宝华混在一处:“胡闹……!”还要说别的,被聂宝华密密顶了几下便全咽了回去,竭力忍着呻吟,憋得脸上身上浮起一阵潮湿的薄红。汤志远握着他那根东西戳了戳卫国平饱涨的乳肉,接着移到中央,用前端磨蹭他的乳尖,把那颗脆弱柔软的小东西蹭得东倒西歪。卫国平被那一点纤细磨人的麻痒逼得弓起背,可一躲便贴上后面那人的性器,沉甸甸且暗示十足地顶在他臀缝之间。

汤志远玩够了,又把东西送回卫国平唇边,仿佛仍然是他在求卫国平一般亲昵道:“师父——”

卫国平心力交瘁,嗓子都沙哑了,精疲力竭地垂着头:“……你们想干什么?”

汤志远的阴茎还抵着他的唇,语气却是一派天真:“师父,应该是问你想干什么呀!”

卫国平蓦地抬头要反驳,却越过聂宝华肩膀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瞬间把要说什么全忘了。轮椅上的卫晓霞直迎着他的目光,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她赤裸的、淫荡的,不知廉耻、任人亵玩的哥哥。

他一时心跳都停了,仓皇地起身想逃,被前后上下六只手轻而易举地抓回来按在鸡巴上,只来得及说了句“不要”,汤志远还没软过的玩意就又捅进来,把他的嘴占得满满当当。卫晓霞仍坐在那里,平静地注视着这场荒淫无度的性交。橘黄的夕阳照拂她柔顺的长发,年轻而秀美的,春花一样的姑娘,此后余生都长在一架小小的轮椅上。她掀开膝上的毯子,向卫国平展示那两条枯萎的花枝,脸上浮起一丝漠然的微笑:

“我有选择吗,哥?”

卫国平心口剧痛,像被那几个字狠刺了一刀。然而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汤志远的性器还堵在他嘴里,把他破碎的话语撞成呜咽,口水沿着下巴往下淌,弄湿了他被掐玩得全是红印的胸膛。卫晓霞冷淡地欣赏着这幅图景,给了卫国平最后一击:

“陈山河和聂小雨,他们有选择吗?……所以你又有什么选择呢?”

汤志远终于放开了他,拔出来射在他头发上、脸上,乳白的液体若烛泪般下滴。卫国平现在可以开口了,但再也没能吐出一个字,沉重的悲伤如海啸般涌上喉咙,只一眨眼便溢出了眼眶。

有人在吻他的热泪,卫国平认不出是谁,一动不动地任那副唇舌吸吮他的皮肤,又向下滑到胸乳,吃奶似的把那两点含在嘴里咂弄。他眼泪一旦开闸便流得止不住,似哭似喘地低声呻吟,被一双手掐着腰提起来,另一双掰开他两腿,紧接着滚烫坚硬的东西就怼上了他被扩得微张的后穴,蛮横地向里顶。

聂宝华那根还含在前面,卫国平霎时哀叫出声,张皇地抬起眼,却看见卫晓霞还是行刑官一样端坐着,于是颤抖着别过脸去,咬紧牙关等第二根凶器也完全捅进他的身体。他疼得几乎瘫软,感觉到有人把他的东西吃进嘴里,安抚得重又硬起来,穴里也抽抽答答地流了些水,这时后面那柄肉刃差不多挤进了大半,同时间心有灵犀地与前头交错抽插起来。

还没两下卫国平就受不了了,呃呃急喘着浑身哆嗦,下面痉挛着缩紧,紧到极致时猛然一泄,大股大股地淌下透明湿亮的淫液。那两根罪魁祸首却半刻不停,毫无怜悯地只顾狠操,卫国平浑身酥软得跪都跪不住,几乎是被他们掐着往下按,身上到处是眼泪、精液、汗水和淫水,湿得如同水淋过一般,意识也迷离了,只会跟着操干的节奏小声地叫。

他那两口穴被干得合不拢,汤志远还在把他的性器往卫国平手心蹭,师父,也帮帮我呀。卫国平浑浑噩噩,机械地撸动起手里硬热的一大根,没摸两下又被逼上高潮,微弱地挺起腰来。有人体贴地堵上了他前头出精那个小眼:

“师哥,忍着点吧,射多了对身体不好的。”

卫国平弹动了一下,快感跟着射不出的液体淤积,几乎将他溺死。他发不出一点声音,手腕也无力地垂下去,被不知道哪一个接住,滑到手掌与他十指紧扣。

一片空茫混沌中,卫国平闻到一点雨水的潮腥,似有若无地环抱着他。他身后那人深埋在他体内,性器牢牢锁着穴口,把精液尽数堵在里面,拥抱的姿态依恋如同一位旧识。然而怎么可能,他想守护的人都已经离他远去,任他如何夙兴夜寐殚精竭虑,到了被事实证明不过一个庸人。

他被无尽的快感在半空悬吊许久,终于在最后一次高潮中跌落下去,向着没有尽头的深海不断下沉、下沉。胸腔里的心脏重若千钧,似乐章结尾按下后再没有抬起的琴音。永恒的黑暗从未如此接近,在无止境的坠落中卫国平的一切都被洗尽了,他的血与肉,记忆与情感,意识和知觉;只剩下最后一点模糊的光芒一闪,黑暗中响起千百万个重叠在一起的声音,穿过1988与1996的时空,穿过生与死,从四面八方沉沉地唤他:

——国平。

 

卫国平猛然睁开眼。他的心脏跳得极剧烈,好像在补偿刚刚停止的片刻。疼痛丝丝缕缕地从左胸蔓延开来,他皱着眉缓了一会儿,慢慢呼出一口气,又伸手去取体内的假阳具。

那东西被吞得久了,一整根都水光淋漓,抽出来的时候黏着银丝。他把玩具丢到地上,接着坐起身,小心地拔尿道里插着的那根细棒,反复了几次才完全拉出,阴茎颤抖着又往外吐了些浊液。卫国平揩了两把,懒得下床拿纸,直接将指尖舔了。味道不算好,但他已经习惯,正出着神,听见窗外淅淅沥沥,原来雨并不是幻觉。

或许雨也是幻觉。从呱呱坠地到两鬓斑白,他的一生不过是在万花筒中旋转,匆匆和万事万物擦肩而过,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唯有悔恨与愤懑最接近真实,真实地将他掏空,他却仍然孤注一掷地奔走,期待真相比死亡更早找上他的门前。


梦魂不到关山难

极明亮的阳光刺着卫国平的眼睛。这是对宁江来说好得屈指可数的晴天,虽晒得人微微出汗,然而草长莺飞,日暖风和,好似从没有过连绵不绝的阴湿雨季一般。他轻快地穿行在长街上,穿过菜市场热气腾腾的吆喝,穿过清脆的车铃声,好多人向他打招呼,他发自内心地笑着一一回应,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他就这么一直向前跑,模糊地知道自己要去见一个人。

他们见了很多次,每一次都不得不分开,有时候甚至以鲜血淋漓结束。但卫国平知道这次不会,因为他的身体从没有这么轻盈过,像一只年轻的燕子自如地滑过晴空,奔向它的巢。那里有人等了他很久,现在卫国平终于带着好消息回来了。他揣着那句苦想了几十年的话,准备在相见的第一面就告诉他:

我替你活过了很好的一生;

现在,我来找你,因为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远远地,卫国平望见那个烂熟于心的身影,似站在无边的阳光中央,笑着向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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